现实的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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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个忙碌的日子,从一个剧场到另一个表演地,然后再钻进一个多媒体演出+展览。
踏着暗暗的楼梯,我拾步而上。
下午2点半场。
《盲爱》,是很冷酷的剃胡刀。它仿佛阐述一个社会问题衍生者地不起眼着,却给人犹如在脖子上剃刮的锋利,稍微失神就出血。
从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上电视节目的决定开始,已经事先说明:“不管什么level的人,都有被聆听的需要”。哪怕他说的,只是一些对自己来说很重要,但对别人来说却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事情,也说明了这个社会最在行的就是批判,尤其指着人家教训得毫无保留,仿佛别人做了违反规律的事情,就是千古罪人而且一点尝试了解的空间都不需要给。
节目是为了观众而作的,所以煽情的故事必须要娓娓动听。当人的价值观不断地游走于自己预设的衡量以及 对方的说辞上时,所有的分析能力都被disable了。被不被说服,是一个选择,但要不掉入被说服的陷阱中,除非能够抱持情绪不被挑起。
然后我就发现:即使不掉进故事或者导演的圈套,还是会掉入自己的思维空间里。
我们不都为自己找合理的藉口么?如果我们对自己做的事情不表示认同,我们大概就不会去做了。所以价值观的差别,来自于我们怎样看待别人和自己而已。比方说,我们的先入为主就会擅自为我们归类“你应该偏向哪里”。
当事情牵涉到我们的理性没有办法独立处理的时候,我们就会凭感觉。凭感觉去鉴别主客观的分别,也凭感觉去区分接受范围。
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对他人有所批判却对自己灌注无限的同情?或者说,为什么我们坚持在评价上注明着价值?是不是因为自始至终我们都处在矮化的环境里,慢慢地成为了直不起来的佝偻,然后反射性地把身边其他压得更扁来安慰自己?
这种对羡慕的仰望和卑微的鄙视,完全显现出这个资本主义的社会,充斥着各种包装底下所无可救药的可怜虫。
跳脱出来看,其实标签文化看似简化了分类,其实是复杂了思维,更进一步为自己的无知挖掘一条遁道,容许自己拼不过社会压力的时候,逃到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去酝酿更多的负能量。
我跟导演说:“把对扯拉得更紧会让中间的讽刺更明显,”因为人不会直接承认自己贱,可一旦抬高自己来贬低他人的形式建立起来以后,大家都会原形毕露(但却还爽到不行)。
我很欣赏奕翰,因为他的作品总带有很多的反嚼,而且故事会一直提醒人:这就是血淋淋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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