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了:这是一篇(部份人)看了会不高兴的文章。
翻开报章,看到“小小舞台挤逾50人,演员演出撞到荧幕”的标题,然后里面再配多一句“观众用镁光灯曝露恶习”。
心里很难过。
槟城难得有国外具规模的演出莅临,我们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供给演出不止,连艺术修养都欠奉,那是一个怎样的局面?
陋习之所以难除,主要原因来自于缺乏行为上的修为。比如说槟城可以成为国内第一个弃用塑胶袋的环保意识州,都是大环境的文化形成,来配以人民的投入执行。
这是不可否定的事实。
对于出席观赏此次的演出,我在观众席中感受一切。从空气中飘荡着零食的味道、一闪一闪的镁光灯、电话铃声响,到毫无顾忌地开声讨论剧情,我的眉头深锁:这种习以为常的状况,会伴着槟城的表演艺术多久?我们还有多长的路,才能走到尊重表演、给予艺术一个看重的对待?什么时候人们才能够认知到,我们本地的人才不需要流落海外的剧院,一样可以为大家带来精湛水准的演出,而不是像一台纯粹娱乐,如歌台般地给观众消磨时间的活动?
我看着节目表里印刷着广西北海歌舞剧院在符合其舞美设计要求及规模的照片,再看看我们的舞台上只能装置一个小荧幕而无法成就其雄伟,心里痛得不能自己。
我们的舞台就只有这么的需要被迁就,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我是这么地感谢主催及主办单位的用心,把这么一大台的演出带来给这个小岛的人民,而且还以象征式的方式收费,来汇集普罗观众,让大家可以亲身体验,一睹国际水准的演出。然而,就因为我们的硬体设备不足,加上技术设备的欠奉,以及场地局限的窘况,完全看得出演出的委屈。
思绪就这样往后退,到当年香港《第一页梦歌》来到的时候所听见的评语:“怎么这里的剧场这么差”而想掉泪。
我们的大礼堂,已经堪称槟城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全的了。不信去礼堂的管理办公室问问看,若不是已经满意了技术设备的完善,他们怎么会把预算花在迷你动物园,美化四周以及布置底楼大厅来充当活动的用膳处,而不增加舞台对演出需求的承付能力?
如果我们拥有对艺术认知看重,对文化程度认同,对交流意愿至上,甚至知道表演艺术能使到彼此欣赏的管道,不外乎给予双方一个更亲切的交流平台,那该有多好。
我曾经这么说过:“为什么新加坡的esplanade可以常年拥有这么多国际演出的莅临?” 原因就是他们知道:要人家来,自己也得有让人家答应的条件。
我们在等什么?等观众先把看演出的气质(从自己家里)练出来了,才看怎样募齐款项或者要求拨款来提高槟城表演艺术场地的水准吗?
我们到底要不要招待更多的投资商来槟城?我们到底要不要给人知道槟城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地灵人杰?我们到底要不要给本地的年轻人一个更健全的环境来孕育文化气质修养素质,来达到一样可以有国际水准的艺术家?
老掉牙的人才外流能不能被扭转,跟真正看重课题的投入是成正对比的。
我们要是停留在依样画葫芦,甚至自我安慰地看待自身程度都可以出国参加比赛,而不是要求全面跃升到让人看到我们不止可以很好,甚至可以为本国的艺术领域作出更显赫的成就,如成为国际水准演出必经之地,我们岂能摆脱“引来外资设厂”般七、八十年代的旧有形像?
文化,包涵的不仅只是那些一前祖先留下来的根,它更是我们一代代传承下去的良好素质。如果我们无法让它给后代承袭,没有给予艺术生存发育,甚至长大和学习的空间,那我们就得接受:是我们的无知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存在。
后记:我真的真的衷心希望在表演圆满结束的片刻,当所有观众起身鼓掌叫好的时候,大家的心里在在地认真思考且付诸行动地要把槟城打造成一个能够接待大型演出,能容纳更多观众的大舞台。